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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家破人亡 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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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謝逸致問了, 槲生總歸是要給個答案的。不過在這之前,他得先把某個礙眼的小鬼從他家無趣身上弄下來。

槲生將掛著蓮花玉刻的繩子系到腕間,然後湊到謝逸致近前,雙手掐著芊芊的腰要把她扯出了謝逸致的懷抱。芊芊見狀, 當下手腳並用像只八爪魚一樣掛在了謝逸致身上。

而此時槲生也正在使力, 只聽喀嚓一聲, 槲生抱著芊芊的身子,謝逸致脖子上吊著一雙胳膊的骨架。

這畫面十分的詭異, 謝逸致自認自己見過不少大風大浪,卻也忍不住想要扶額。

看著謝逸致明顯不太好的臉色, 槲生臉上掛著尷尬的笑, 將芊芊放下了,想著無論如何他先開口道歉,無趣總不能生氣了吧。

“伯娘, 能把芊芊的手還給芊芊嗎?這樣好奇怪。”

謝逸致伸手去拿, 正好觸到了一抹溫涼, 擡頭一看, 槲生不知何時也伸出手來,去拿芊芊的臂膀。

兩人四目相對,謝逸致率先扭了頭, 任由槲生動作。

槲生的手穿過謝逸致的脖頸兩側,慢慢地將手骨取了下來。盡管他已經很小心地不像讓手骨和謝逸致的發絲纏繞,還是有一縷發絲纏在芊芊小小的指節上。

槲生看了謝逸致一眼, 見她還是眼神飄向遠處,似乎並不關心他要做什麽。他此時幾乎將她虛抱進懷裏,此時眼神飄忽頗有些小心機地又拉近了距離,他略微低頭, 指尖穿梭在發絲裏,將它一點一點挑出來。

謝逸致被槲生這麽一抱,悄悄把頭扭了回來,此時半張臉埋在他肩膀處。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,謝逸致咬咬唇,沒說話,安靜等他動作。

這兩人顯得歲月靜好,芊芊就不那麽高興了。

芊芊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大人們擁抱,就不說別人,爹爹和娘親就經常抱啊。雖然爹爹不會主動抱人,但娘親會啊,娘親會在爹爹的懷裏撒嬌,笑的根本不像平時管教她的時候那麽可怕,好像吃了糖一樣開心。

芊芊見怪不怪地打斷了這兩個大人的擁抱,將氣氛毀的一幹二凈。

“槲生伯伯,芊芊的手是長在伯娘身上了嗎?”

“你指節小,比較難解。”槲生倒是不甚在意芊芊的話,他要做什麽事,可從來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看法。可謝逸致不行啊,她伸手掐上槲生的腰間,暗暗使力。

“嘶,無趣你怎麽每次都掐的這麽疼!”槲生手裏拿著芊芊的手骨後退,嘴上倒是不饒人。

謝逸致沒看他,扭頭看向了別處,脖頸處微微泛著紅。

槲生蹲下身給芊芊安上了胳膊,小姑娘瞬間又變回了原來的軟萌包子模樣。槲生摸了摸芊芊的臉,沖她做了個鬼臉。

“芊芊小氣鬼!”

“哼,壞伯伯,芊芊不要理你了,要找伯娘。”芊芊推了推槲生,發現沒推動,只好臭著一張臉邁著小短腿又跑到了謝逸致身邊。

謝逸致現在面對芊芊,總覺得有些尷尬。芊芊還在,槲生就這麽抱了上來,簡直是,太大膽了。可她一這麽想,腦海就自動回憶起了剛才的那個懷抱。那是槲生第一次抱她,肩膀寬厚,安全感十足。這麽想著,謝逸致又紅了臉。

“伯娘,你生病了嗎?怎麽臉這麽紅?”不等謝逸致回答,芊芊就自己找到了答案,小女孩脆生生地說道。“伯娘,你該不會是在害羞吧?”

被小孩子一語道破,謝逸致羞窘之下瞪了槲生一眼。這一眼是謝逸致少有的風情流露,她這個人一向是冷淡的,就連感情都理智的很。

是以槲生逗弄她這麽多次,除卻第一次提及她的父母被她按著打了一頓之外,從來沒有得到這位高嶺之花的任何回應,大多時候是無視然後轉身就走。

槲生本來想著欣賞一下千年難得一遇的謝逸致害羞的模樣,就被謝逸致瞪了一眼。他心下知道,要是他此時不把芊芊這個小祖宗的註意力引到別處,怕是無趣就要遷怒他這個“始作俑者”了。

他咳了幾聲,可芊芊卻不為所動,甚至小手扯了扯謝逸致的衣角讓她蹲下身來,繼而摸上了她的臉頰。小姑娘感覺到手下有些燙手的溫度,小嘴一撇,就把額頭湊了上去。

一大一小兩個人額頭相貼,畫面一時之間還算美好。

槲生見狀啞了聲,怎麽芊芊一見到無趣就好像變得分外乖巧、之前他在這兒陪了她半個月,芊芊還是經常扯著他說疼,說要娘親。

“伯娘不用害羞啊,槲生伯伯和你互相喜歡,擁抱就只是表達喜歡的方式而已啊。”

小姑娘黑葡萄似的眼裏全是關心,謝逸致的心一下子就軟了。

“芊芊,叫我謝姐姐吧,我和槲生可還沒有像你爹娘那樣成婚呢。”

“謝姐姐。”芊芊甜甜地叫了一聲。

眼看著謝逸致忽然就矮了一個輩分的槲生也當仁不讓地開了口,示意自己要和謝逸致共進退。

芊芊歪了歪頭,有點疑惑地問道。

“可是,爹爹是叫您大哥,那芊芊就該叫伯伯啊!”

“你這不是明晃晃地偏心嘛,你看,你喊無趣姐姐,”槲生指了指謝逸致,又指了指自己。“卻喊我伯伯?這怎麽能行呢?”

“不聽不聽,就是伯伯,老伯伯!”芊芊搖搖頭,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樣引人發笑。

槲生也沒了辦法,只得同意了這樣奇怪的叫法。

謝逸致這才站起身來,本想要抱著芊芊走的,卻被槲生搶先一步。槲生這次眼疾手快地把傘丟進了謝逸致懷裏,然後抱起了芊芊,還美其名曰芊芊太重會累到她。

至於一具白骨到底哪裏重,槲生並不會多說。

芊芊扯著槲生的頭發,兩個人鬥嘴瞧著就像普通人家的兩個小孩子吵架一般。

謝逸致看見這一幕也只笑笑,撐開傘,傘面微光乍現,升入半空,遮住了三人的身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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槲生帶她們走到了一處曠野上,一眼望去,最顯眼的就是一棵郁郁蔥蔥的大槐樹。

走近一看,這原來是棵龍爪槐,枝和小枝均下垂,並向不同方向彎曲盤懸,形似龍爪。十一月並不是槐樹的花期,也不知是否是寶珠中有異,此時龍爪槐上盛放著密密麻麻的血色槐花。

龍爪槐像是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,枝丫開始微微抖動。血色槐花簌簌落下,一個身著血紅色衣袍的女子就如鬼魅般現了形。她的唇上是血一般的顏色,側身對著他們,伸出蒼白的手接著落下來的槐花。

一看到紅袍女子的側臉,芊芊顯得尤為激動。

“娘親!”

百茶聽到這個聲音,泛白的瞳孔向著這邊望了過來。

謝逸致將傘召回了手裏,看著這幅模樣的百茶,驚詫不已。身為龍族的百茶,竟然化為了執念如此之深、怨氣如此之重的紅衣惡鬼。

不同於陸婉凝那樣的紅衣惡鬼神智尚在,百茶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,只是不知為何徘徊在這棵龍爪槐下。

芊芊掙紮得厲害,槲生卻死死地抱著她不松手。

百茶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,但不妨礙她露出了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容,然後慢慢化成一縷紅煙,飄到龍爪槐上,變成了一朵血色槐花,和滿樹的槐花一起輕柔地展開花瓣。

“娘親,娘親!”芊芊哭喊著,她用力拍打著槲生抱著她的手,卻無濟於事。她的雙腿掉了下來,她的雙手掉了下來,可她的軀幹還在掙紮。

這場景慘烈極了,謝逸致都有些不忍再看。

雖說芊芊也是鬼魅之物,但到底和百茶不同。百茶此時看著傻氣,可若是讓芊芊貿然沖了過去,被徹底拆解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
現在的百茶,已經不是他們記憶中那個溫溫柔柔難免會有些跳脫點子的姑娘了。百茶死了,雖然不知道怎麽死的,但這總歸是那個和槲生有些相像的男子做的。

直到百茶消失在龍爪槐前,槲生才咬牙切齒地說道。

“芊芊,你娘親已經不在了,那不是她了。”

“胡說,胡說,娘親明明好好的。”芊芊一口咬上了槲生的肩膀,身子都在發抖。

謝逸致撿起了小姑娘的手腳,槲生一只手接過後再次給芊芊安好。

被槲生依舊抱在懷裏的小姑娘眼圈紅紅,聲音帶著哭腔的沙啞。

“娘親,娘親,芊芊好疼,芊芊忍不了了,芊芊想爹爹。”

“娘親,娘親。”

芊芊緊閉著眼,像是陷入了什麽夢魘一般,反反覆覆地說著這兩句話。

謝逸致碰了碰芊芊的臉頰,看著明顯有些不太對勁的槲生,開口問道。

“槲生,現在能給我解釋一下,你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嗎?以及在珠子外的那個人,與你有什麽關系?雖說容貌不同,可給人的感覺實在是過分相似!”

槲生抱著芊芊走到龍爪槐前,粗壯的樹幹變得虛幻起來。槲生把芊芊藏在了裏面,又在樹上叩了三下。龍爪槐像是聽懂了暗號一般,漸漸消失在原地。

這片曠野現在可稱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曠野了,一眼望去,寸草不生。

槲生走到謝逸致身邊,長出一口氣,開始回答謝逸致的問題。

有些事情,自己一個人承擔的久了,也會累。而有幸的是,現在還有人能聽他講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請不要打我,謝謝!(頂鍋蓋)

寫這段的時候,我是心情很覆雜的。我一直喜歡魯迅先生的一句話: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。

每個悲劇發生的時候,我希望都能從中傳達一些東西。當然,現在的我也許筆力不足,傳達不出想要的效果。

但我喜歡的一位作者,我私心裏想喊她做先生。我覺得她的文字很有魅力,是能觸動人心的。

或許大家現在都喜歡看小說,當然我也一樣,我是個老書蟲了。

可七八年看下來,在我心裏留下深刻痕跡的,無一不是給了我一種感悟。

這也許叫做人物魅力,也許叫做作者的筆力,但無需質疑,它很觸動我。

這些文章能做到讓我共情,讓我哭讓我笑,讓我一遍遍地重讀,卻讀出不一樣的韻味。

也許越長大,對一些事情的感悟就越不同吧。

所以,我希望你也能從我這裏,獲得這樣的力量。

最後慣例求收藏求評論。也感謝每一個能看到這裏的人。

今日提問:你有什麽令人心弦顫動的閱讀體驗嗎?或者是哪本書?我稍微有點想看看別人的故事呢!(本次提問無關正文,只是我有感而發,想要空手套大家喜歡的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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